恭城往事（三）那些年、那些事（上）：

陈爱国 · 发表于 2020-10-24 00:07:29

      那些年、那些事……，话说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国国内遇到自然灾害，大旱之年粮食欠收，对外被苏联逼债还债，很多百姓、饥不饱食、挖野莱，吃糠团，好多百姓吃野菜吃到浮肿，到处流落着逃难躲饥慌的人，饿死的贫民不计其数，光我们恭城的资料统计，1960年1月至12月恭城非正常死亡的人数达全县总人口的百分之7.4（见中共恭城党史大事记第59页）！虽然那时的我们还处于幼年时期，对世事的感知还处于稚嫩朦胧之中，但俏然长大之后的我们，见到过课本里面提到的给苏联还债的三年困难时期的那些事，父母给我们描述过那个时代经历过的各种困境，能躲过那场灾难活过来的人以经是十分地不易！就我自己的家庭而言，母亲曾这样给我描述到：她是旧社会躲童养媳而逃来恭城这边，当年贫困交加，衣食无着，流落异乡，落了一身的疾病，挣扎在贫病交加之中，遇到了从抗美援朝前线夏员回来的父亲、当年为了治病，那点复员费很快用尽！一直拖到60年代我的出生，又碰到国家的三年贫困时期，你说那场灾难何等惨状啊，在那困难时期出生的我能活过来就是一种幸运！
      当我长大一点的时候，大概是在6岁那年，开始懂得自己独自上街游顽，常常从家里步行至县城十字街口，每当走过县城那所小学旁边的时候，就能听到校园里传出来那啷啷的读书声，后来才知道，那是学生们上早读课的读书声。而后，我们这代人初入学堂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读的幼儿班，据说这所学校在解放后的办学历程中，唯一办过的一次幼儿班！
      沿学校往下走，就是城中心的十字街了，那时的街上，还基本保留着旧社会沿袭下来的旧模样，十字街中心当年分布着一些居民住宅，还有居民生活离不开的街心集市，民国时期的县党部就位于如今的百货公司地界里，门前就是那恭城人常赶的城中集市，依稀记得当年那条由北往南下街的城中路在当年是很小的马路，由靠近县政府一边穿过城中心，往南延伸。
      大约到了67至68年的时候，尚小的我隐约听到邻居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的议论，谈论什么422，什么连指、什么这门派那门派的，记得我家旁边的一条电线杆上、被人画了一个老鼠子的图案，据说它是代表某造反组织的特定图案，走到街上，会看到到处贴着标语！打倒谁谁……等等。又后来一点，又听邻居大姐姐们在说学校的事儿，说好多学校的同学去串联去了，同学们都想汇集到北京去，去北京看望伟大的领神毛主席，邻听毛主席的教导，好象过了不几天，我们的邻居大姐姐，也跟着她的同学参加串联去了！当她串连回来之后，家里的相框里、增加了几张在天安门广场拍下的留影图片，胸前捧了个红宝书，穿着当年人人向往的草绿色军装，当然更少不了胸前别着的一枚毛主席像章！
      这一时期，我们以开始进入小学阶段，本来我们就在城小读的幼儿班，但下学期去报名的时候，被告知校方安排按学生住属方位到不同的两个学校报名，为此，我们部分同学由当时的城小转到了江贝小学（也称镇小）就读，那时的学校因受文革的影响，人民群众在无限忠于毛主席，无限忠于毛泽东思想的潮流中，各级政府都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当年提倡的是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让我们记忆最深刻的是唱毛主席语录歌曲及革命历史歌曲，还有革命板板戏曲目，背毛主席的【老三篇】，背毛主席关于阶级斗争方面的【论十大关糸】这些背诵课都在上早读课来完成。在江背小学就读的后期，即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安排晚自习课，每晚7.30至9点结束，后来老师给同学们更改了晚自习的安排，把每晚的自习课改为学习兴趣小组，由同学们自由组合并选择任一同学家里去互帮互助，提高学习兴趣，与我同组的几位同学、选择了那个位于江背小学旁的住在耶穌基督教堂里的李同学家里。1968年贫下中农与工宣队员进驻学校，发挥贫下中农当家作主，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作用，我们就读的江贝小学（镇小）在教学方面还能正常教学上课，只是在政治教育方面的倾向还是受制于当时的文革思潮。记得学校大门进口，当年树立着一坐大墙牌，墙牌正反两面共书写两组毛主席语录，正面为：“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在德育、智育、体育方面都得到全面发展”，墙牌背面则书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共两段毛主席语录，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那时的所有学校都开设了每周几节的劳动课。校外方面，许多知识分子，老干部被带上资产阶级的“臭老九”反动学术权威以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而被批斗，那些被划为地主成份的人、常常被抄家，搜查，挖地三尺，查找变天账，那时幼小的我们常常见到当年的恭城老县长潘定宏被群众揪斗后，游街的过程，他被造反群众戴上猪笼做的高帽子，帽上糊着标语，胸前挂着牌牌，牌上白纸黑字写着打倒某某某的字样，手里拿着个铜盘，一路敲一路喊着口号，还记得那句口号叫“打倒反革命分子潘定宏”，那年代，那文革乱了，社会乱了，造反派们的动乱，搅动了整个中国大地！
      当然这里要顺便说一下，那位文革被动乱错批过的老县长，其实是位值得尊敬的极具文才的老同志，中共中央拨乱反正之后，他重新回到了领导刚位，重新担任过恭城县长一职，他通达诗书，能写一首好诗，后来调到桂林任职，直至退休！
      到了1969年，我父亲因工作关糸带着自己一家五口人、迁入当时的革委招待所居住，每当上学路过十字街的时候、还时常能见到一些汽车载着被抓来的一些头戴猪笼，五花大绑的人，几个背枪的民兵押着他们，葱葱游过十字街头，往县府方向驶去！进入秋冬交替季节的时候，恭城十字街头又十分热闹起来，那是一个阴晴详和的日子，街上挂在老县府围墻边的高音喇叭依然象以往那样叫作，喇叭除了仍然播放一些革命歌曲及新闻摘要之外，还传来中共九大召开的消息，那个年代，这消息犹如东风劲吹，全县一片欢欣鼓舞、兴高彩烈的景象，街头街尾到处贴着欢呼九大召开的标语，街头变得空前地热烈而欢快，还在学生时代的我们只从街上就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之后不久，我们就在县电影院看到了中共九大召开的纪录片，影院还播放了毛主席两次接见红卫兵的纪录片电影。
   大约在七十年代之后，似呼文革的激进程度在恭城有所缓和，还在读小学的我们倒是一直能正常的上学，但对大人们的活动就自然没能也没有机会参予，只有很少的一些耳闻，很多信息是后来才听说的，但那些年许多被戴猪笼游街的人我的确见过，有人在十字街菜市口及老电影院楼上往下撒油印传单我们见过，但当年在我就读的江贝小学有老师也被批斗过却是最近知道的。那是去年（2019年）秋季的一天，在滨江苑绿化带散步的我，碰到了一位依然有些面熟的老人，他居然是我们三十九年前的老师，离开三十多年再相见，倍感亲切，我们互相谈到了这几十年的经历，罗老师也谈起了许多往事，谈到了当年的学校，还谈到了当年一位教过我们的一位老师被批斗的事，这在当年，我们做学生的、居然一点不知情！
      当恭城的历史翻到文革后期的时候，我们这代人开始懂事，正在成长，开始能分辨或了解社会，有了一定的认知能力。此时的恭城进入到平和时期，这一阶段从国家层面来说，对内则坚持以阶级计争为纲，对外则坚持打倒美帝，打倒苏修！坚持走集体经济的道路，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大约是在71至72年这时段，中国反美反苏的口号异常激列，一些街上房屋的墙体用老红色的颜料写着：打倒美帝，打倒苏修的大幅横标，县里会安排一定的防空演习，一些人在房前屋后的岭壁岭沿挖设防空洞，主要的防空洞多由各单位组织挖掘，让我记忆深刻的有武庙后沿土岭防空洞，洞口高约3.2米、宽约3米、洞深约十多二十米的样子，后洞口通过武庙后墙、破墙而出！另一地洞就是县电影院那地洞，由影院旁的影院工作室院落地面开口，垂直下挖一直径约为1.5米深约3米左右的深井，然后约九十度转弯往电影院舞台方向延伸，由舞台穿出，我们在江贝小学读书的时候，常常逃学出来、去钻这防空洞的！在我祖父家后面也有一个很高的岭沿平面，岭头上面就是当年的气象站，但在这高高的岭沿平面上也挖了一个很大的防空洞，比武庙岭那洞略小一点，由当时的饮食服告公司挖就。
注（本文分上下两集，本文糸由本人回忆写成，由于故事发生的事情很久很久，难免有记忆模糊之处，特别是事件发生的时间有可能弄错，欢迎知情者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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