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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5 16: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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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北京市 中移铁通/国际关系学院
那一年的冬,冬雨静静地下着,细细的小雨,像飘着发丝一样。长长的桂江河被这无边无际的白色的雨雾包围着,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浮桥上。赶集市的船笛声打破了桂江河的宁静。
记忆中,印山岸边的那一片甘蔗地,种植的甘蔗品种有紫皮和青皮两种,青皮甘蔗的比较少一些,大部分还都是紫皮的甘蔗多点。一般在清明前后种植立冬收获。印山岸边的甘蔗鲜嫩质脆、鲜甜汁多而美味。
这一天午后,我们的脚步声,也缓缓地踏碎了甘蔗地的寂静。进入甘蔗林中,两旁是一些新近被农家人砍伐过的甘蔗头,被冬雨和泥土淋漓的看不清它的年轮;远远望去,像是一根根没有长大的小竹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雨地上。我们的脚步沿着甘蔗地里一条看不分明的泥路缓缓而行,不时惊起一种叫不出名的小鸟从甘蔗林上扑棱棱飞起,抖下一些它们翅膀上的雨水。
“玉儿,我们会不会碰上看守甘蔗的狗啊?”我轻声的问走在最前面的玉儿。“哦,不一定的,有时会碰上,但今天下雨,不一定会在这。”得到这肯定的回音,心里有一些踏实,我从小是最怕狗的。在这冬的雨季里,天空阴暗的很深沉。我望着四周寂无声息空旷的甘蔗林,突然想起一些奇怪的念头,不由使我感到一丝恐惧。这时,一阵凉风钻进脖子里,我赶紧缩着身子,把衣领紧紧地捂住让自己暖和一些。我们选好一块比较高大一些,能背风的斜坡,开始准备我们的摘蔗计划。
当我们刚想用尽力气去摘甘蔗时,远处传来;“旺旺”的声音。甘蔗林对于我们这些小孩来说很高大,足足地埋过我们的头顶。所以看不见狗的影,只听见狗的声音在甘蔗林地钻来钻去。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狗声和我们的呼吸声。在前面的玉儿底“呼”了一声;随着一声嗥叫,甘蔗林里走出一条深灰色的大狗。它底着头,摇摆着尾巴,缓缓地走来。很快,它发现了我们,在距离我们大概有四五米的地方站下了。它的两只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我们,慢慢地逼近着,然后又不动了。此时只要我们稍微一点声响,它肯将立刻把我们撕咬起来。时间像是凝住了。过了一会,只听见一个大人的呼叫声,像似呼叫狗的名字。那条狗突然退了几步,然后回过身向甘蔗林深处跑去。这时的我们像似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脚步都站不稳,赶紧拽了几根甘蔗往河边跑。
这时的雨小了,四周是白雾一片,雾气迷离。走在后面的我脚一滑,陷进了一个泥坑里,泥土随着雨水一直流进我的脖子,正在挣扎之际,那条灰色的狗又跑来了,直对我“旺旺”地叫。我顾不上疼痛,赶紧往上爬。这时耳边传来一底沉的声音;“黑子,别叫。”我抬头一看,一个大叔走过来了,用他的大手轻轻地把我提出了泥坑。“呃,这不是双子的外孙女吗?你是不是叫蕊儿啊?”双子是我二舅的小名。我一脸的芒然与害怕,不认识眼前的大叔和二舅是啥关系,也担心着这位大叔会不会跟二舅说今天的事,心里正在挣扎着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害怕地点了下头。大叔看了看我手中的一根小甘蔗,笑着轻轻的说;“蕊儿你在这等着我,大叔一会就来。”我不知道等待着一会的事就怎样?是被抓回去呢?还是他去叫二舅来?[要是二舅来了就惨了,肯定被竹板子打手心了。小时候,父母出船在外,都是二舅在教育着我们],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那个大叔来了,肩上还扛着一大捆整理好的甘蔗,用他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轻声说;“蕊儿,别害怕,我和你二舅是很好朋友,正好把这些柑蔗一起送你家去。”我抬头看了一下寂静的四周,玉儿和燕都吓得不知道跑到哪了。于是在大叔的牵动下,我只好跟着大叔的脚步回家了。
过了印山边的小浮桥,很快到家了。已是下午5点多,二舅也上班回来了,正在家里吃饭呢。看见我一身的泥浆,问我做什么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叔说话了;“双子,别吓着孩子,我今天给你送点甘蔗过来,看见蕊儿在跟同学玩,摔了一跤,所以顺便带她回来了。”我紧张的眼泪老掉,二舅温和地拍着我的肩膀,柔柔地一笑;“傻丫头,快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了。”我的眼眶湿润了,赶紧抬头向窗户外望去,从窗外的小树枝缝中透出的冬日里那小一缕阳光,感觉很温暖。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送甘蔗的大叔已经走了,二舅也不见踪影,大概是送那位叔叔去了吧。我急忙去隔壁把玉儿和燕都叫了过来,关上门,坐在床沿上,美滋滋地讲述着刚刚上演的甘蔗故事。一大捆甘蔗啊,做梦也没想到的。我们三个伙伴们坐在床边上,像似比赛地吃起了甘蔗。甜津津,甜腻腻的甘蔗,直吃得小嘴巴里泡挨泡。
不知什么时候,冬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淡淡地飘着雨花。河面上一只小船在茫茫的桂江河上飘荡着。小船迎着风,迅速地把印山,浮桥,以及印山岸边的甘蔗林和看不清的所有一切都抛在后,急速地向桂江下游飘去。远处,传来隐约的船笛声,在空旷的桂江河面上久久地回响......
那一年的冬,印山岸边的甘蔗很甜很甜,已经浸入了我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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