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葱的板栗树

瑤人老李 · 发表于 2020-10-24 21:04:10

   每次回到曾经居住熟悉的这个地方，我都会有太多的感叹！特别是，儿时几乎是每日都围绕它们转的那些板栗树，现在已是长粗长高，枝叶更是青葱，绿荫已扩遮太多。
   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那些板栗树，它们是我的父辈，也就是我们这里的移民第一代人，搬迁到此地定居后，栽种下的果树。
   时间得翻回到50多年之前。

   在上个世纪的60年代中期，瑶县政府决定在瑶山盆地内修建一座水库。我祖居的地方，她是瑶县最东南毗邻另市一个县的交界瑶山盆地，此处纵横连绵有几个平方公里的高山和平弄，在盆地内居住有多个自然村落。然而，这个盆地的山人，在政府决定在此处修建水库后，平静就此已被打破。
   由于在祖居的时间只是婴幼儿时期，我对故乡已是完全没有记忆！我这里的墨点，只能是泼在我的“第二故乡”上。

   最初的移民民居，是当时政府组织民工，用泥巴冲墙，杉木条横搭山墙，用泥瓦盖顶而成；当时的民房面积，是按各户实际人口重建的。父辈在移民新址的最初年月，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获得了一批板栗树苗，然后就在民房的周边，在田边地角处，就栽种下了这些板栗树。
   最初的移民时期，我们这里还是合着“大集体”的；当时从公社到大队，再到生产队，农人全部都是以插禾种稻为主业。当时的生产队社员，能栽种下这些板栗树，也不知是上面派发下的“任务”，或只是社员们的自觉行为？
   我现在的猜揣是，可能当时是有政治任务的。因为，当时这里的移民第一代，他们都是多子多女。每年种着那人均几分的山冲水田，粮食都不能自给，贫困家庭已压得家长们揣不过气来，哪还有闲心栽树造林这等雅兴！

   我现在不去过多猜揣那些无用的过往旧事。但当时父辈们栽种下的这些板栗树，它们着实是令我们移民二代的童年少年时光，有了太多欢乐的去处。
   在早春，我们这些年幼的孩童，看着房屋边上栽种的这些板栗树的枝条上抽生出嫩芽，在嫩梢上，那一串串的花蕾，蜂蝶在花蕊上飞扑授粉，那栗花的馨香，就会散发令人醄醉。
   我们这些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儿童，在这个季节，就会结伴到这些板栗树下疯玩。大些顽皮的男孩，他们就爬到树的枝杈上去，小些的和女娃们，他们就在树的根部坪地上办酒仔(一种少儿游戏)。那时的家长都需要出集体工，全村的小孩合群在村内屋边树下玩耍。当时没有人贩子，移民的长者考虑的，就多是家里的下一餐，该找什么食品煮食。
   夏天的时候，村上的这些板栗树，就会枝叶葱郁，枝条上的花蕾，已变成了一个个带刺的板栗嫩包。这种板栗嫩包它也特别，它一串串一缀缀结实，长得是相当的耐看。
   我们这些移民二代男孩，在冲溪水的塘中泡久了，就会跑到这些板栗树下去趁凉。夏天的热度，在山里高植被环境下，是算不上酷热的，但顽皮的男孩，还是有光着全身躺在树荫下的，我们并不在乎山里蚊子的猖獗。
   深秋初冬时节是我们移民二代孩童最开心的时期了。因为，在村上的这些板栗树上，那带刺的板栗包已老熟，在外壳裂开隙后，内核里的板栗籽就会沿了裂隙跌出。
   一阵北风后，带刺的板栗表壳就会有撕裂开的声音传出；从张开的裂隙处，内核黑色饱满的板栗籽，就会沿隙跌下。我们移民二代，就会背上竹筐，到板栗树下捡寻从树上栗包裂开跌下的板栗籽。
   这个时期进板栗树下，脚下是得小心了欧！一不留神，脚下就会踩到带刺的板栗外壳，脚板就会被扎中。而树上的板栗包，也不知何时，它们在风的作用下，也会滑落，如果头上被砸中，那脑壳上就会起包包，奇痒痛难忍。
   父辈当时就有怕小孩进树下被砸中预案的。每年在抽了空闲时间，就会组织村人，对板栗树来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法。父辈们用长竹槁，一蔸蔸树地清理，把敲下的板栗包合笼均分给各户小孩。
   我们在分回的板栗籽上，用刀砍破表皮，然后放入到火或是用铁锅水熬。板栗籽外壳封闭，内空受热到一定情度后就会爆炸。把外壳砍破透气，在加热时就安全了。
   熬熟的板栗籽，撕开外壳后，内核的表层是有一层带毛的包衣的，剥除毛层，才可入口食用。
   熬熟的板栗籽，内肉是香韧，更有青甜的口感，是很好食用的一种果肉。我们移民二代，是在“第二故乡”的板栗树下、在每年秋冬季节的板栗肉香味中伴与长大的。。。

   现在当年的移民第一代安置房地，已是变成了果园地；如今的我们，已在另址建起了楼房。在搬迁另址后，我们就在原来的老宅地上种上了果树，现在在果地，偶然还能觅见几家荒废了的移民第二代自建房，它们在果树的隙中，已是显得有些孤独！
   唯有这些板栗树，它们现今已是长得更粗更高，越发的青葱扩荫更多了。只是有些惋惜，由于后来树体遭病虫、和村方上搞建设，过去几十株的栗树，如今就只剩下几株了！
   人进中年，对往事的回忆就已是增多，现在，偶然回到曾经居住过的这个“第二故乡”地，看到我们的父辈当年栽种下的这些板栗树，我的心绪就复杂太多。。。

那些青葱的板栗树932 / 作者:瑤人老李 / 帖子ID:278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