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齐尹孟田 于 2013-5-21 21:46 编辑
短笺(196) 那天下午的第一节课 ——读 颜夕 《奇怪》
老田 那个夏天炎热的下午,第一节课上《语文》。真见鬼,窗外的苦楝树上拖着长长尾音的蝉鸣,让我瞌睡得睁不眼睛。正迷糊之中,“哚!”头皮麻麻的痛。 “怎么了、怎么了?”我猛然站起来,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本能地想抓起书包就往门外跑。"哄!——"教室炸开一阵开心的笑浪,冲击着我的耳膜有些生生地痛。嘿嘿!没事,原来是老师用粉笔头击中了我光光的脑袋瓜子。他清瘦的脸上毫无表情,连嗓音都如机器发出的响声那么平板单调,一头灰白的头发梳得平平整整的,一丝不乱。老师面无表情地问我: “小田田!你还是读书的学生么?这会儿你神仙云游到哪儿了?是呱哇国吗?” 这时我才从半睡半痴中猛激凌全醒过来,吓得尿隐忍不住滴出几滴,惊慌失措地立起身子,不知是红着脸还是青着脸,吱吱唔唔地说: “报告老师,我没去过呱哇国,我是去食堂了”。 “轰!——”教室的笑声直冲瓦背,“哗!—— 叭!”一摞瓦在老师脚跟边摔得粉碎,(那小学校舍也实在太破旧了.第二天,大队就让几位"四类分子"做义务工,上屋顶翻修那朽断了的椽子,在那屋顶的破洞上重新添上了新瓦)吓得老师"啊!"一声惊叫,就如受惊的山羊一样,"嗖"就蹦起来,一步蹿出好远,见老师这一跳,跳得老高的,那一头脑灰白的头发乱了,长长地披散下来摭住了他的眼睛,脸上白得发青.我隐忍不住,没心没肺跟着同学们放肆大声傻笑起来…… 这会儿的感觉就有如那几十年前被老师用粉笔头击中了我光光的脑袋瓜子的那天下午:我乐不可支,却不知为何可乐——颜夕老师,你说的是啥子意思呢? 我又陷入不知是真实的往事还是幻想之中:清瘦的老师铁青着脸,拿着粉笔头的手在发抖。我光光的脑袋瓜子似乎感到了:在听见“哚!”脆脆一声响后,痛麻麻地被急速飞旋扑来的那颗粉笔头击中了。 那天虽然是下午,太阳却很大。从窗子往外看,白晃晃的,离地面不高的上空像是有一缕缕很淡很淡的轻烟在不断升腾着。老师那拖长尾音有些懒洋洋的唱读课文声,和那教室外高大的苦楝树上的知了一唱一和,活像是催眠曲,很快我的眼皮又打起架来。意识朦胧中,我又陷没在似梦非梦中,日本鬼子揣着长枪“哇啦、哇啦!死啦、死啦”地追过来了,我却一脚陷入泮泥中,挣扎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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