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37-2）上小学(2)

可可

可可往事（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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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2)

可可

   我在这个村上居住生活了十四年，其中有五年的大部分时光是在这所小学和同学们度过的。其中一部分小学同班学，又与我初中、高中时同班。三、四十年过去了，几十年来几乎这些昔日同窗联系，有是同学自毕业后再没有见面，甚至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但，这不能说我对过去、对他们从没想起、全然忘记了。除个别在上小学时同班时间短、他一个学期就退学或留级转到其他班上的人之，我已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外，其他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和像貌印在我脑子中依然还是那么清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渐老，我担心会有一天，时间之河会将这一张张笑脸和名字的记忆冲涮得无影无踪。这是我童年，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页，我必须趁现在还有些记忆时用文字记录下来，留到我更老些的时候好打开这个记忆之门，去访问我的生命历史。
  下面是我现在能记得的小学同班过的同学名字：
  章颖、章刚、章平、章宇、章青、树年、华玉、华均、家仁、来秀（女）、孝英（女）、国翠（女）、多轩、修来、德全、佩珍（女）、章锋、定业、田丽（女）、素娥（女）、水姣（女）、爱珍（女）、多香、华高、心德、万学、施祖荣、刘绪荣、秀伟。有的同学在上小学时就留级和辍学了，小学毕业到邻村（上宅学校）上初中时，只剩下前十六人，上初中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或第二学期不久，县文工团来招学员，佩珍被选上，录取到县中学的“文艺班”就读，这时小学同班同学在初中班里就只剩下15人了。这15名同学一直在一个班里，直到后来又到另一个村开办的高中（上枧中学）仍在一个班里学习。
   我上学时正是闹“文革”运动，和搞“批林批孔”运动运动，从上学的第一天起就接爱个人崇拜的教育，上的第一节课的课文就是《毛主席万岁！》，第二个学期的语文课第一节课上的是《东方红（歌词）》。除了毛主席语录之外，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他老人家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副统帅林彪的语录、题词也收录在小学语文课本之中，如《大海航行靠舵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从我们开蒙第一天起，我们便被灌输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没有毛主席就会挨打受冻饿肚子、和台湾、美国等帝国主义统治下的人民一样过着被剥削、受“三座大山”压迫、过着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的思想。老师按教材的要求，反复强调要听毛主席的话，绝对忠于和信任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谁反对毛和林、对他俩有半点不敬，就是罪该万世死的阶级敌人。
   1973年的夏季开学不久，学校将我们带到校外河滩畔的枫柳林里集会，那气氛很神密，与以往开斗争大会不一样，会场外布置人站岗放哨，不许人进出。那天，由校革委主任宣读中央关于林彪在两年前密谋武装暴乱、谋杀毛主席阴谋败露后，在叛逃苏修的途中，飞机失事林彪、叶群、林立果等人摔死在蒙古国的温都尔罕沙漠的反革命事件的通告。当时，我和许多人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很难相信是真实的。我纳闷:他怎么一会儿是全国人民在高呼毛主席万万岁之后，必须要祝其身体永远健康的、毛主席的亲自选定必写入党纲、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决议之中的接班人、最亲密的战友，一会儿又成了阴杀毛主席、秘密搞武装暴动进行资本主义复辟的政变的魁首？人们被这个事情搞懵了，但以对毛主席绝对信任绝对忠诚的习惯，上面说什么，就坚决相信是真的，尽管根本不了解情况和感情还没转过弯来，但还是坚决投入“批林批孔运动”之中。至于为何要把死了二千多年的孔子与林彪扯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原因，反正是毛主席圈阅发下的中央文件,那就是不容有半点置疑的，绝对多数人也不会怀疑，因为那时的中国人根本没有和不敢有自己的思维。那时我还年少，对这些更是不懂，只是盲目地跟随着读有关批判资料，抄人民日报社论和梁效等人发表在报刊上的批判文章、在批判林孔的集会上跟着人挥拳呼喊口号而已。
   那时我们和全国的所有学校一样，遵照毛主席的关于：“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统治学校的现象不能下去了”和“学生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的指示，经常召开批判大会，声讨以刘少奇为首的走资派，听从毛主席关于“千万不能忘记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教导，语文课本里的课文，除了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外，全是关于忆苦思甜、与“五类分子”斗争和与国民党反动派斗争的英雄事迹的故事，如《一件破棉袄》、《半夜鸡叫》、《收租院》、《半块银元》、《英雄少年刘文学》、《四岁儿童爱读毛主席著作》、《革命青年的榜样——金训华》……还经请贫大仇深的老贫农代表进行新旧社会对比的“旧苦思甜”的教育，押着村里某个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到会场进行批斗、请县里来的“阶级斗争巡回展览工作队”来学校展示从“五类分子”家搜出的地契、变天账、旧社会国民党下府的委任状、银远旧社会的钱票、搞封建迷信的佛经、佛像、反动传单、旧社会地主打人的鞭子、贫下中农那时穿过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鞋子、大量这方面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