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父亲、不平凡的人生

陈爱国 · 发表于 2021-12-23 19:51:47

      我的父亲是平乐县人，五十年代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保家卫国，抗美援朝，一九五三年回国后不久，他便跟随他的父亲——我们的祖父来到恭城，而我们的祖父是在临近解放前夕便以先期来到恭城谋生了，从此，我们的长辈们就在恭城定居了。
我要讲的故事是推进到七十年代前后发生的事了，那些年的恭城，早期连电灯都还没有，那时居民用的是煤油灯、蒲叶扇、长杆蚊香、手电筒、纸雨伞，这些基本生活必需品基本都去那时的综合商店购买，连煤油都是在食杂商店兼卖的，盛装煤油的是一种铁皮桶，类似于早些年装油漆的方桶，只是要比油漆桶更大更高一些，在电灯尚未得到普及之前，所有居民便是早早入睡了的。
      那时居民住的多是瓦房，甚至贫困居民住着的是更简陋的木皮房，我们家的住房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屋是一间简意的冲墙加泥砖式小瓦房，带有只乍好一半楼板的简易楼面，后屋只是一间就着邻居墙体而斜盖的半撇水木皮房，是祖父以一头猪折价壹佰元的价格购买到的别人家的老房子。家中从前是有两张旧社会的那种樟木太师椅的，楼上放有很多可能是原屋主随送的小件老式生活用具，如旧社会时期用的走马灯、灯芯草台灯盏、有一个旧社会人玩的那种鸟笼，见到过蛮多那种旧社常用的旧物件，更多重复的物件有旧式大海碗、八角碗，老式铁鼎锅、超级大铁锅等等，还有以前打铁用的那种人工抽风箱。
      房子很老了，屋顶瓦面的扁角板很多都老朽了，那时我们还小，如遇屋顶瓦面漏水，都是父亲去拣瓦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屋面就越发地显得老朽不堪，春天的时侯，屋顶时不时地漏水，雨水时常会渗透到房梁以及那扁角板蓬里，久而久之，部分篇角板就会从边烂起，架在扁角上面的瓦就会自然下沉，常出现一边的部分瓦沿失去支撑点后即将掉落的样子，房子漏水了，那吋贫困，没钱大修，我们兄弟还小，什么都靠父亲一人去做，上房检瓦都由父亲完成，日子在平淡中慢慢度过，一年四季，一复一日，年复一年，都靠父亲那双充满艰辛的双手去简单地重复着同样的拣瓦动作，每逢下雨，楼上就会传来雨水掉入楼板的滴答声，听到楼面传来的声音与外界的雨水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全家人都感到无法安宁，辗转难眠，此时的老父亲就会从艰难中爬起来，通过家里的木楼梯，上到楼面，查看漏雨的地方，哪里漏就移哪里的瓦片，屋老朽了，瓦片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移动，好多瓦片开裂了，就会引起渗水，常常发现好多瓦梁是湿的，渗水久了，平时又看不见一些隐敞的漏点，就加速了瓦梁的腐朽，而我们这住房偏偏就是那种泥砖加冲墙的墙体结构房，一但漏雨得不到控制，就很容易倒塌，但房子毕竞太过老旧，瓦越拣越稀，越检越少，直至八十年代中期，生活稍有松动时，父亲借了个板车去沙子岭边的那五里湾出口的瓦窑，买了一车的瓦片，拉回家中，给家里早就拣得很稀疏的屋面加瓦。
      大约到了八十年代后期的一个晚上，夜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天上传来暴雷声，小孩子都睡得很香了，半夜时分，下起了暴雨，老旧的房子又传来了雨滴打在楼板上的响声，一会就变成大量雨水灌进房子的声音，有水从楼板流入到地面的床上了，母亲催促着父亲赶快上楼看看，却不料发现是有几块篇角板断了，连同一些瓦片掉在楼板上，这下麻烦来了，这栋老旧的泥砖屋除了断篇角掉瓦外，还出现了好多滴雨的地方，真的是屋漏偏逢下暴雨啊，三更半夜地，全家人无法睡觉了！此时此刻，父亲便是家里的脊梁，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迎难而上，扛上木楼梯，冒着冰凉的冻雨爬上屋面，把找来的小篇角板钉好，把瓦重新盖上，瓦不够了，就加了些尼龙纸上去，奋勇拼搏了几个小时，尽管无法全面制住雨水的灌人，但尽力了，也减少了雨水的灌入，就在父亲在屋面拼搏的时候，屋子里面也被房后的水沟堵死而涨水了，我家房后是气象站管理的岭头，其中一条水路流入我们邻居唐姓人家的水沟，当晚雨水太大而夹带大量渣物把小水沟堵死了，倾泻而下的暴雨就因这水沟堵死而致水路转往我的家里，导致家里的泥砖屋巷道沉积了大量雨水，此时父亲又冒着大雨赶到房后清渣排水，其它家里人则每人端个脸盆、梯盆或梯桶去戽水，把沉积在家里的水排除室外，全家人奋战了一个晚上，危险总算排除了，不然，泥砖墙体一但泡软，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如今想起这些往事，仍然会感叹当年，一个伟大的父亲就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对家人的责任与付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如今想起当年父亲为家人的付出，仍然让我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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