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春看“二人转”演出

齐尹孟田

我在长春看“二人转”演出

田孟

      十年前被公司派到东北，负责东三省的产品销售和市场拓展工作。在那一年多的日子里，我长住哈尔滨。在长春呆的日子不多，但它居沈阳市和哈尔滨市之中间，因此召开区域经理会议，我一般会选在长春办事处进行．也因此几次接受代理商安排看＂二人转＂先一两次还是到那较正规的地方看较正经的＂二人转＂。长春的市级和省级代理商老板都是三十出头的女强人，巧得很两人的姓名一样，只是有一个字同音异形，也许这个原因，这两人暗地里总较着劲，我喜的是她两在业务上的暗地较劲正好让我省心给予她们这样那样的市场优惠条件支持；忧的是，我得小心平衡两边的关系，处处得表现不偏哪个，有人说我就像搞＂脚踏两只船＂的恋爱游戏，弄不好，两边都不讨好，就会掉进水里．是那种感觉，有一回，其中一位宴请我后，问我感觉＂二人转＂咋样？喜不喜欢？我当然客气地说，喜欢，喜欢！太好了，谢谢您费心安排了！另一位却说了：＂哟！姐你是安排大哥去ＸＸ了吧？嗨！那地方虽气派，能烧钱，可那时节目滥得很，没什么好看的？姐，你今天也够意思了，晚上就让老妹安排大哥，你就甭操心了．＂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就出去．我听见身后那位故意找茬指桑骂槐地骂饭店的领班．这位＂妹＂开车在街上转了几条街，就到了一个歌舞厅或者是酒吧前．我们到门口时，她的两面名比我高出一个人头的＂员工＂等在门外迎候着．她眼睛看都不看他们地问：＂都安排好了没？来了几个？＂其中一个凑近她低声地说什么，她厉声道：＂那咋成！看你俩办的事！马上去办．真是的，你成心让我在我大哥的面前丢脸是不？快去，快去！＂那人转身赶紧走了．王老板表示歉意说是她的员工不会办事，尚未安排好让我在外等几分钟再进去．
       门面不大,但进到里面却大的很,有点像地下Ｋ吧，里面大厅起码摆了四五十台桌子，已坐满了人，人声沸点，非常的嘈杂．节目还未正式上演．但乐队已在台上进行即兴演奏了．我们的座位在靠台前的稍偏右的位置，用两张台拼成一张长桌，上面摆了一个大果盘和一桌子的大碟小碟的菜．几件啤酒和两瓶用冰桶镇着的红酒。这哪是来看戏啊，分明是将刚才的晚宴转移到这里继续进行．桌旁边站着几位男女，见我们到来，鞠躬整齐呼到：＂T总好！王总好！＂．嗬！这么排场．旁边的客人纷纷转过头来打量我们．我有些紧张起来，我听人说过，东北人脾气燥，他们最看不惯别人在他们的面前装大爷，像那晚上王小姐在那种场合让下属立身鞠躬恭迎，分明是在显“派”，这能不让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惹火＂吗？马上就会有人过来＂砸台＂了吧？
       王小姐轻轻拉了我一下手，示意我落座．我惴惴不安地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眼睛警惕地环视我们的前后左右的邻桌．王小姐像是看出了我的紧张不安来，微微探过身子对我说：“大哥，你觉得这场子有点乱是吧？看‘二人转’就得这场面，图个热闹。没事！大哥你放心好了，开这场子的是我哥们，咱们在这玩疯一点，这些人不敢拿咱咋的。我经常来玩，这些人也大多是这里的常客，多少知道我一点的情况，会给我点面子的。”她微笑地拍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抚。
       果然没事。我和王小姐等人喝过两轮红酒后，服务生就收去酒杯，将开了瓶盖的啤酒，每人跟前放一支。王小姐豪气地说：“感谢大哥对妹子的关照，无以回报，来！大哥，我先吹一瓶，算是妹子敬大哥的。”说完拿起酒瓶仰起脸“咕咚、咕咚！”一气“吹”下一瓶。
        这时“二人转”哎嗨呀呀、热热闹闹地唱开了，一对男女说一段，唱一段，那高亢的调子是这东北本土特有的。那晚上的节目，除了上了摹仿在央视“春晚”上赵本山的几个熟悉的段子外，全是表现男女打情骂俏、狎昵猥琐和扮演傻子,互相出丑逗乐子.其内容下流的“生活小品”.哎呀！那台上的男女贼大胆，表现日本鬼子“烧、杀、奸、抢”那“鬼子”竟在台上真的将“我奶奶”的衣服给全扒光了，凄厉的哭喊和淫荡的狂笑,当众光着屁股表现兽行；表现杨贵妃、安禄山乱伦时，那“贵妃”真敢当众敞开衣襟，露着两“小山”，任那“安禄山”跪在其前像婴儿状又捏又啃,肆意呻吟着；还有学猪、学狗、学驴交配的，那动作真是下流到不堪入目！台上演得不亦乐乎，十分卖劲;台下浪笑声、叫骂声、喝彩声、掌声、击拍桌子声混乱一片。我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了，脸上一阵阵发烧,头发都叫汗渍了,悄悄地顺脖子往下淌,尴尬极了.侧眼偷偷看同桌的王小姐和另几位女士的反应。她们有的装出专心喝酒吃东西眼睛并不往台上看；有的却和其他男生一样表现出浓厚兴趣，看到台上演到“高潮”时，随口骂道：“这些畜牲！有这样埋汰人的吗？”、“没劲！这有啥？谁家不这样啊？”、“特损的啊！你小子要是回家敢这样伺弄自家媳妇，就算你能耐大了！”……
       那台上的是"畜牲",而我们这些看客,这会儿难道还是人吗?我的脸上继续一阵阵发烧,可心还是跳得欢快,汗水继续不停地淌,渍得衬衫湿禄禄地紧紧贴在身上.
       好不容易，戏演完了。我已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但心里意识却仍很清醒。王小姐坚持要让她的司机开车送我回住地，我见她如此诚心诚意就同意了，一路上她问我今晚上的节目咋样、刺不刺激？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答非所问地说：“呵，热闹！嗯，那些演员大胆得出格啊！嗬嗬！他们不怕有人向公安局举报啊？”“那有啥呢？你不见街上那些河南人的帐篷子，大白天的，表演艳舞比这还露骨的？大哥，你是南方人，在你那搭，还不定啥都有吧？夜生活不比这更开放的？不要嫌我说话不知深浅：哥，你是在老妹面前装纯吧？你什么没见识过，是吧？啊？哈哈！……”
       也许我真的是酒喝多了，胃里翻腾着，直往上涌。我急忙叫司机靠边停车，跨下车还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了，就在大街边哇哇狂吐起来……

BASS20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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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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