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149）恭城栗木乡“狄话”人的“打斋茶”

可可

可可随笔（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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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城栗木乡“狄话”人的“打斋茶”
——"恭城油茶"的起源猜想
可可

      所谓的"恭城油茶",准确的说“恭城打油茶”，有人把＂恭城打油茶最起先是由瑶族人创造并传授给汉族和其他兄弟民族的＂写进书里、拍进电视节目里广为传播。而我认为这其实是个误导。据老一辈的人讲，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待以前，恭城南半部分,其实是没有喝“打油茶”的习惯的。恭城的北部居民,即栗木、龙虎、加会北部，才是实在的打油茶故乡。就是在恭城的北部，观音和泉会，以前也是不打油茶的，他们以前只是“煮茶”而已。其他地方的山民也有煮茶的习俗，如龙胜县丶富川县丶荔浦县的瑶民丶三江县丶融水县的苗民和侗民他们也有煮油茶或石臼擂茶（放盐或放糖）的习惯。
     在这些打油茶的故乡，其实是明代起一直就是用又厚又小的有把子的铁锅打油茶的，那东西既不是恭城先民的发明，也不是什么县农械厂黄XX师傅的创造，而是湖南粗石江、夏存铺陈家和李家打铁铺的专利，是用模子浇铸而成的，它存在已有500多年的历史了。明末来中国的法国传教士有日记为证的。再举一个近代的例子，民国初的栗木街的大户张明德家族，在20年代与德国人在栗木合伙开锡厂的时候，德国专家就有张家“打油茶”招待客人的记录。
      栗木打油茶，一直就有用炒焦米煮谷雨茶来防感冒和治腹泻土方的习惯。有一种泡入油茶中的传统佐料——油炸馃，它叫麻篮馃和麻花（叫“麻蛋馃”是错的），以及炒米，红炒米（新媳妇娘专用 的招待客人用的），都是用茶油或者猪板油炮制的，麻花有各种造型，有剪刀型、五环型、双环型、菊花型、中国结型、鞋子型、五指型等等，有人将打油茶喝油茶、炸排馓、麻篮馃、麻花，蒸各种粑粑……这个“板路”整理成了书的， 其中有许多美好的传说故事，至今在台湾和海外还有人在传承这些东西。

       打油茶，其实根本不是瑶人的传统。瑶人喝茶的那种传统饮料叫煮茶。岭南早期原居汉人的传统饮料才是打油茶。这些岭南汉人，叫做“本地人”，即恭城的土著人。他们有个明显特征，即讲土话——他们自称为“狄话”，以土话为族群语言，土话人的宗族牌位有特色，他们绝不把 “君”供上，而是“天地国亲师位”，特别讲究族群亲情伦理，讲究“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其它族群的牌位则是“天地国君师位”，奉皇帝为神。
      栗木以上这一帶的土话人称打油茶音直译为“荡哉嗦”，意译为＂打斋茶＂，这东西是“狄话”人家族围坐在一起商量族中大事时，必喝的似西方人饮咖啡（加糖或盐）、喝泡茶之类来提神的饮料。
      土话汉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为配合申请成立瑶族自治县，这个地区所有讲“狄话”的人，被动员集体改汉族为瑶族。这部分讲“狄话”的人口和面积占栗木全镇的60%以上，约为2万人，约占全县人口总数的8-10%）人数虽少，但民风是非常强悍的，否则也不能解释外来人口和客家人不断迁入的情况下，仍然能占据平原肥沃地带毫不动摇。他们躲过了蒙、金两次亡国的荼毒，以外人听不懂的语言，口耳传承着远古的中国，也因此而保留了相当多的中华传统信仰和文化传承。
     打油茶，在栗木土著人“狄话”里的原意为“打斋茶”，听说在古代时，有一种祭祀活动叫“打斋”，这种放盐、油、老姜、焦米、大蒜头、花生豆等与浸润过的谷雨茶或清明茶煸炒、反复捶擂之后，注沸水入茶锅擂出来的“油茶”，最初或许是由那外地来北乡“打斋唱经”的师傅传授的，或者是在这种活动时才打来喝的。土话人在八十年代以前世世代代都是自称是大汉族，而且自称自己讲的“狄话”是上古古汉语，其证据就是，现在已消失了的一些古汉词汇（比汉朝还要古老，只存在一些古籍上的一些字、词语， 却在“狄话”人的日常口语中出现，说明“狄话”这种远古语言没有随时代进化，还保持原始状态之中。）
     擂茶在中国许多地方都有，其鼻祖是唐德宗的妃子李治，她与陆羽同一个时代的人。这么说，有可能“擂茶”先于“打茶”。我这个猜测的依据是因为，在人类社会历史中，先有石木器后有铜铁器，这个打油茶必有铁制茶锅才可以，而擂茶则可以用石碓、木碓而成。
       但是，就现在这个模式的“恭城油茶”而言，它是“栗木打油茶”的扩展，它在“恭城”的存在肯定不止百年了。只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它只在北乡风行，加会以 下的地区并不“打”而是“擂”油茶，使用的是石碓或木碓，而非北乡的流行至今全县范围都使用的恭城特色的小油茶锅。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到七十年代，由于 恭城的交通条件有所孜善，加峻山水库、兰洞水库、糖厂、水泥厂、氮肥厂、农械厂、锰矿的建设，在全县范围内从各公社、生产队抽调了大批劳动力，有的是作为长期临时工、民工在工地上一干就是几年，有的是招工成正式工，这样就打破了长期以来那个年代实行的人员“圈管制”的限制，各乡人员才有了跨乡际的交流，这为栗 木打油茶的习俗的传播提供了客观的历史条件。因此，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到七十年代栗木式打油茶在我县南部各乡渐渐普及，用铸铁茶锅打油茶，渐渐代替了原 先用的是石碓或木碓擂茶。当然这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刚开始，南乡人学习打油茶时，也不太盛行，商家并没有把铸铁茶锅看好为商机，不要说各乡镇的供销社的日 杂店没有进货经营铸铁茶锅，就是在县城也没人卖这种北乡人用惯的炊具。因此，南乡人学习打油茶时也并非如现在每日必有一餐油茶不可，他们那时只是偶尔打一次，主观上买专用茶锅不是十分重要和必须的，客观上当地无茶锅卖，他们当然不会因偶尔打一次油茶面专程跑到几十公里外的栗木、江永去买，所以那个时候的南乡人就用自创以炒菜锅代之。
      在恭城油茶论坛上有位网友坚持称现在全恭城人用着的“单柄、有滗茶嘴、无耳铸铁油茶锅”是1968年由当时的农械厂职工黄XX发明的，他这话就是在瞎曰扯谈了。
      这位自称六、七十年代曾在恭城生活过的网友说，现在恭城人打油用的专用茶锅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由县农械厂黄某人发明的。并称他亲眼所见1968年某月某日县农械厂和＂工交委＂作为一项技术发明创造，按当年时兴的向“革委会”报喜的做法，组织全厂职工敲锣打鼓，举着新“发明创”的油茶锅、大红《喜报》牌在大街上游行，队伍一直游行到县革委所在地——现在位于文庙旁的县政府大院。此人还坚持说当时栗木嘉会用的茶锅就是6~7寸口的小号炒菜锅头，就是锅沿上有两个耳子的那种小炒菜铁锅丶当时的茶锅是不能直接在灶上面捶l的，而是在灶的面前放有一个木墩，把两个耳子的茶锅端到木墩上来捶的。
     恭城论坛的许多网友都不同意现在恭城人家庭普遍用着的打油茶专用锅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由县农械厂黄某人发明、距今只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说法，纷纷举证驳斥其编造历史事实、说谎的无耻。我也认为＂打油茶专用锅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由县农械厂黄某人发明的＂是谎言。
     我年过八旬的家父家母，肯定地说，在他们打记事以来，见家里和其他亲友邻居打油茶用的锅，就与现在一般人用着的茶锅式样、生铁材料铸造（50年以前产的油茶锅，有的在铸造时掺了少量的黄铜）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人用的是大号的锅、有的人用中号或小号的而已。
     以前听我祖母讲，她在娘家（桃川）也打是天天早上打油茶的。打油茶的板路和我们这边的差不多的。她还讲在道县或者江华县一个什么乡的街上有一家亲戚，那个地方的人也讲同我们当地完全一样的＂狄话＂，而且也有打油茶的习俗。不知道打油茶是 从湖南那边传过恭城北乡的，还是由恭城北乡传过湖南那边的？按我祖母的年纪推算，在她的娘家（桃川）天天早上打油茶的风俗及其用具，至少存在100年了。在我们村，没有人能说得出是哪年开始风行打油茶的，问现年90多岁的俊茂老人，他说：“打油茶是哪里时兴起的？我哪里晓得呢？我只晓得自我记事以来就一直这样天 天喝着油茶的。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日子。我猜想这打油茶的风俗总会有好几百年了吧！因为我小的时候，听老人讲起我们第几代老祖宗谁谁谁的一些趣事，就有讲到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对石铃单个五丶六十斤，他拿在手上轻松似耍饭勺，呼呼抡生风，他却气不急、脸色都没改……这位老祖宗吃食量大得吓人，一餐喝下两大瓦盆的酽油茶、21个柚子叶粑……你们想那时还没有朱皇帝，到现在还没得三丶四百年以上了？”
     我相信俊茂老人讲的这番话，确实是代代相传的真实故事。我更相信我奶奶说的。这油茶及油茶锅在恭城北乡、湖南的一些地方至少存在上百年的历史了。

罗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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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乡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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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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