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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 田孟齐 我想起一件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的我还小,有一次我和一帮小伙伴们玩尿尿比赛,大家一字排开,挺着小肚肚,比看谁尿得又高又远,不知是谁突然讲:XXX尿尿可能尿过河对岸.我不信,我说:他就是一肚子都装上尿,也不可能尿过河去.那年我刚上一年级.过了一天老师把我和同在一所学校上学的姐姐,二哥叫到办公室,拴上门,问我昨天尿尿时讲了什么话,我将那话重叙了一遍,老师脸上青青的,她严厉地低沉喝叱道:"你是想死了，是不?!这话给别人听到,你家大人就要被抓去坐牢的!这是反动!你还小不懂事,你们做哥哥姐姐的一定教好弟弟,不然你们都会被学校开除不算,你们爸妈还会受牵连被抓去坐牢的",回到家,姐姐把老师的话告诉了爸妈,姐姐的话还没讲完,"叭"!"叭"!我的脸上就挨了妈妈狠狠两巴掌,爸爸铁青着脸没吱声,可他卷纸烟的双手抖动得厉害,老半天都弄不成一支"喇叭筒",他把我拉近他前面站好,声音并不高,缓和地对我说:" 崽崽啊!你记住我今天给你说的话:XXX他老人家是红太阳,不同我们一般的人.我们一般的人要吃饭睡觉,也会尿尿......但他老人家是像天上的太阳,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今后你不能再乱想乱讲了,你乱讲他老人家能听得见的,他听见了会不高兴的,你记住没有?"我对爸爸的话听得似懂非懂的,但我相信爸爸的话一定是对的,于是我一边抽噎着一边连连点头:"懂!我懂了,我再也不和别人乱讲了!"爸爸用他那粗糙的大手在我的后脑勺上摩挲了一下说:"好崽崽!去XXX像前敬个礼,向他老人家认个错,请他老人家原谅,下个保证:你以后不再乱说话了."我诚惶诚恐地来到XXX的肖像前,深深地鞠躬,照爸爸的话颤颤惊惊地祷告,爸爸妈妈领着姐姐和哥哥也向老人家的肖像行礼,妈妈向画像告罪,说是她小儿子年幼不懂事,她没有教育好子女是她这当妈的过失,敬请老人家原谅.她表示决心好好教育儿子, 保证以后再不会这种错误了. 当晚,妈妈又领着我去学校找到那位老师的家,妈妈检讨完后,要我也作检讨.老师把我拉到怀里用手揽着我,对妈妈说:"算了!算了!他知道错了就行了;孩子也是无心的.只是这话太可怕了,要是给外人听见哪了得哟!记住了,这话以后千万莫再乱讲!”她转过头来安慰我妈妈：“德嫂，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已分别找过那天在场的其他四位学生和家长，让他们收紧嘴巴:不要和别人提起那天的事情来，若有人问起也不承认是那样说的，大家统一说法是这样一回事:你们这样讲的……免得惹出祸事来。没事的，我全都安排妥了，你就放宽心吧。”妈妈千谢万谢,双眼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好多年我一直困惑: XXX真是红太阳?他不是人吗?他会不会也同我们一样吃饭睡觉呢?会不会有时也像我们一样忍不住放了个响屁呢?他老人家是神仙吧?可以活万岁,万万岁,他大概是从来不生病了".我这样想着, 心里慌慌怕怕的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个看法,可我就是再想知道也不敢问,打死我也不敢 ,连问二哥都不敢,可我心里实在太想问了! 直到1976年9月9日, 那巨大的悲痛袭来, 我才知道他老人家也会生病,他没有活到万岁,万万岁,以前他肯定也曾忍不住放过响屁.他也是人啊!他是历史伟人,他也会犯错误,因为是人不是神,我们才原谅他所犯的错误,。如果把一个人当作神,那是对他的不公, 那是将难以承受的重，强加在他的身上。将他推到"高处不胜寒"和“临危万仞”的境地，那人是怎样的孤独和疾苦啊!从这个角度看，无原则的个人崇拜既害人又害己，既愚民又愚己，双方都不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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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7 13:53: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