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恭中的岁月一：怀念那年月的高跟鞋

茶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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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那年月的高跟鞋

                               ——回忆在恭中的岁月（之一）

                                             

                        （一）

      当年莹在我们班的出现，如今每个人回忆起来，印象竟各不相同。有人说她就像一段动人的乐曲，她不仅有一双洁白修长的美腿，脚下还踩着一双高跟鞋，那尖尖细细的桃色鞋后跟落地时扬起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哒”一前一后那么富有节奏感，仿佛天籁在我们的耳际响起，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同学们都忍不住扭头寻声探望；也有人说她就像一首抒情诗，循着高跟鞋悦耳动听的声音望去，一个袅娜的身姿走进了教室，明眸皓齿笑靥如花，齐耳的秀发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犹如惊鸿飞临我们的眼前，是那样的赏心悦目令人惊艳，谁又能不为她这样抒情的诗句喝彩呢？当然，还有人说，她的到来也很搞笑，她就是我们班上的开心果：那时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空余的双人课桌，只有后排邋遢如猴的张是一个人独坐一桌。那邋遢张头发枯黄蓬乱如乞丐，穿的衣服又旧又脏，皮肤也都脏兮兮的散发出浊汗味，听男生们私下议论，有人说邋遢张懒洗澡，也有人说他有狐臭，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浓郁难闻的怪味，周围与他为邻的人都苦不堪言，男生们谁也不愿意与他同桌，女生从他桌边经过都仿佛遭遇毒性烟火熏烤了似的忍不住掩鼻逃命。班主任让她与邋遢张同桌，简直就是让鲜花与牛屎为伴，这不是很搞笑吗？

      果然，莹和邋遢张不在教室的时候，男生们就悄悄地议论开了。

      老天啊，你真不公平，居然让落霞与乌鸦齐飞，鲜花与牛屎结伴，羞煞我也！

      有男同学化用王勃的诗句感慨万千地抒情，引起了一阵阵笑声。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鲜花最爱丰盈牛屎养份的滋润，牛屎更醉心于美艳鲜花的衬托，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上天才会作出如此精妙的安排！

      瞧瞧！我们班的男生们作文写得虽不怎样，但评头论足起来偏偏就妙语连珠、意趣丰沛，连最拘谨最害羞的女生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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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莹到我们班的第二天，就在课桌上放了一小瓶打开盖子的风油精，用来抵挡邋遢张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怪味。看到课堂上她用洒了风油精的小手帕掩住鼻子、仿佛得了重感冒似的紧皱眉艰难忍受的可怜样，周围的同学都暗笑不已。下课后，同学们都挤在走廊上透口新鲜空气。有男生悄悄地调侃：牛屎那种营养的滋味，鲜花开始品尝了！旁边的一个接过话茬：这样的日子长着哩，那就让她好好享受吧！大家都忍俊不禁，想看看莹接下来的痛苦日子怎样熬到尽头。
      奇怪的是，莹到我们班上一周后，邋遢张身上的怪味就少了许多，头发也不那么蓬乱了，他那衣服依然是陈旧的，但也干净了许多。莹桌上的风油精也不见了。班上女同学私下打听了一番，有男同学就透露说发现莹悄悄给邋遢张买了一块香皂，还附上一张字条，夹在邋遢张的语文课本里，邋遢张看了字条，脸涨得通红。还有男生说，邋遢张家里很穷，根本就没有钱买香皂和洗衣粉，洗澡从来就不用香皂，洗衣从来就不用洗衣粉。同宿舍的人都嫌他脏，连借香皂给他用了也会感觉恶心，就不愿意再借。莹听说后，就悄悄送了一块钱让他买洗衣粉，那时一块钱可以买十天的饭票，对中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邋遢张不肯要她的钱，莹就买了一袋洗衣粉悄悄跑到男生宿舍，还要帮邋遢张洗衣服，搞得他很不好意，从此每天都洗澡，连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不再蓬蓬乱乱的了，不到半个月，他的身上怪味就荡然无存。我们都想知道她给邋遢张的字条写了些什么，就十分好奇地问她。她却总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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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莹是转学来的，在我们宿舍住了一阵，我们发现她有几双高跟鞋，有尖头细跟的，也有圆头厚底的，还有水晶型、鱼嘴型的。鞋上的饰物，有优雅蝴蝶结的，也有粉色绒面的、斑马纹的，我们看了都垂涎欲滴。
      我们惊奇地问：看你穿上高跟鞋走路姿势美极了，这一定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吧？
      莹就笑着说，其实没什么的，不过是喜欢罢了。
      婷就打趣说：那我可以穿上试试吗？
      莹很大方地说；想试就试呗，那么客气干吗？
      婷就试着穿上一双8厘米高的鱼嘴细跟的，站起来时有些不稳，走了一步差点摔倒。莹让她收腹、挺胸、提臀，先稳住身子迈步，再学模特的样子扭着丰臀在宿舍里优雅地挪开了猫步，1.68米的婷本来就高挑俊俏，穿上鱼嘴细跟的高跟鞋就显很更高挑更俏美了，大家都惊呼她像极了模特。
       那年月高跟鞋刚刚在街上出现不久，很是时髦。有的女老师也穿着在校园里婀娜的行走，几乎成了一道风景，学校虽不提倡学生穿，但也没有明文禁止。开明的班主任见莹成绩好，又很守纪律，就没有为难她，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模糊态度。这纵容了我们的爱美之心。那一天中午，我们宿舍试穿过高跟鞋的女生，全都结伴上了街去挑选高跟鞋，虽然价格高的吓人，犹豫了很久，但为了美他一回，人人都买回了一双高跟鞋穿上，开始迈开莲步，听到鞋根触地时都有一种声情并茂的快感，仿佛一夜间长高、美丽了许多，就兴奋地在宿舍里得意地展示着各自身段的曲线，尽情地享受着高跟鞋带来的新鲜和幸福。
      高跟鞋穿上优雅好看，就是时间长了，腿脚会疼，要与平底鞋换着穿，莹微笑着说，能坚持下去的才是巾帼女侠哦。
       我们当时正沉浸在高跟鞋带来的臭美与幸福之中，对莹的话开始都不以为然。过了几天，才渐渐感觉到小腿的酸痛，有人穿着高跟鞋走路不稳的样子很是惹人发笑，还有人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嘴啃泥，尴尬不已。但为了享受男生或其他班女生惊艳的目光，有的人宁愿疼痛也坚持穿、顽强地忍受着，有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美感带来的痛苦，终于又悄悄地将高跟鞋换成了舒适的平底鞋。
      在清脆的脚步声中，莹早已练就了高超的平衡能力，她能把6cm以上的高跟鞋驾驭得摇曳生姿，那种足蹬高跟胜似闲庭信步的优雅自信，常常令我们自叹不如。
       莹见有同学穿了几天高跟鞋就放弃了，就打趣地笑着问：你穿上高跟鞋走起来很好看嘛，干吗不穿了？
       受不了这种美的人就笑答：当美丽令人痛苦的时候，这种美不要也罢！
       拥有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莹笑着提醒说，再坚持几天适应适应，习惯了就挺过来了。
       不再穿的人就自嘲说：巾帼女侠不是每个女孩想做就做得了的，坚持不了就应该坦然放下，佛说，放下是一种痛苦的解脱，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嘛。
       如此斗嘴相互取笑一番，逗得全宿舍的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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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还把穿高跟鞋、平底鞋的感受写进了作文。她感慨地写到：穿高跟鞋的女孩都有一颗欣赏自我、钟情美丽的心。在征服高跟鞋的历程中，让青春少女们昂首挺胸优雅自如，也学会了把握自我驾驭平衡；高跟鞋让她们变得神采奕奕、更加成熟自信，也更增添了一种美丽。然而鱼与熊掌的选择，常让她们陷入两难。为了拥有美丽，她们却承受着欣赏者无法体验的压力：经常两腿酸痛，失去舒适。为此，有人放弃了对美丽的追求，重新穿上了舒适的平底鞋。然而我想，一个连高跟鞋都征服不了的女孩，将来走出校园迈入社会，面对社会、生活的沉重压力和挑战，她又如何战胜自我征服生活呢？美丽堪与他人分享，迈开步伐得靠自己；前方的路正长，风物长宜放眼量。如果能在美丽与舒适之间找到平衡，鱼与熊掌兼得的人生岂不更美好、收放自如的女孩岂不更美丽吗？……语文老师对她作文中谈穿高跟鞋的人生感悟大为欣赏，亲自在班上声情并茂地朗读了一遍，居然赢得了同学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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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莹人长的美，英语也很流利，教英语的男老师，很喜欢让她领读，她的发音不但准确，而且轻柔动听，仿佛杨柳枝上小鸟的轻唱，连那些每到英语课就感觉头疼不已的男生听了也精神百倍，喜欢跟着她一起快乐地吟唱起来，那场面已成为我们班一道独特的风景，很是让我们舒心。
      莹的作文更是意蕴丰富，文采传神，深得语文老师的褒赏，不仅出现在学校的学习园地上，还被语文组刻印出来发给高中各班当范文讲评、学习。她在恭中这片天地中，很快就像明镜般的荷塘中露出清水的秀美荷尖，引人注目，更成了男生追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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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和琴同床，她们经常下晚自习后做一会习题，然后同回宿舍，但有几次莹回了宿舍，提了铁桶去打水，却很久没有回来；或者打了水回来，又不见了。那时学校、班主任都强调同桌、同床的同学要相互关心照顾，遇到困难和意外情况必须及时报告。琴问宿舍里的同学莹在哪里，有的说莹可能又回教室去了，但问刚从教室回来的人，却说莹已经不在教室里了；有人说可能是老师或班主任找莹帮忙刻写蜡纸，因为作文课语文老师喜欢拿她的作文当范文讲评，莹的字又十分娟秀典雅，班主任也经常让她刻写做练习题的蜡纸。琴有些不放心，就拉上我作伴悄悄跑去各教研组办公室查看，莹居然不在。我们都想不出莹到哪里去了，正要回宿舍，遇到了从操场那边走来的媛，就问她莹的下落。媛说刚下晩自习时好像学生会的主席找她了，琴问去了哪儿，媛指了指操场。我们朝那边望去，月光如水，操场空荡荡的。琴说没有人呀，媛说刚才上厕所时看见他们在操场散步，不知道现在去哪里了？我指了指操场那边围墙的树丛，提醒说：会不会在那边大树下？琴望了望南面围墙边的树丛，思忖了片刻，要媛也一起去看看。媛说，管别人闲事干吗？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说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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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回宿舍去。万一她遇到麻烦怎么办？琴拉着我要一起过去看看。我挣脱琴的手说，我可不想打扰她的好事！琴说我也不想打扰她，我们就过去看看，如果莹喜欢那人，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如果莹不喜欢那人，她可能遇到麻烦了，我们就帮帮她，吓吓他！我觉得琴说的在理，又感觉很刺激，就同琴一起摸了过去。
       果然莹和一个男生在树下站着，居然不说话。月光下，莹双手环抱胸前，身高1.7米的她脚踩8厘米的厚底高跟鞋，那高年级的男生整个儿在她高挑身影的笼罩下，个头看上去居然还不到她的肩头，那情景十分的搞笑。
      琴悄声对我说：莹不喜欢他。
      我疑惑地反问：那她干吗还要跟他见面？
      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呀，今后还要相处嘛，不喜欢也应该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琴说，我们就一边聊天说笑，一边走过去，那男的识趣走开就算了，如果他不走，见有人走近莹也会乘机找借口溜走的。
      我们于是叽叽咕咕着，向前走去。听到我们的说笑声，那男生果然闪了，莹也匆匆走了。但她穿着高跟鞋走不快，我们很快就逮住了她。
      从实招来，琴说，喜欢他吗？
     不喜欢。
     下次他又约会纠缠你咋办？
     没有下次了。
     怎么回事啊？我问。
     莹不说话，但脚下的高跟鞋却蹬得很响很有力。
      你还看不出来？琴笑着说，莹的高跟鞋替她说话了，他矮下一个头去，男的仰视女的，只能屈居下方，品味着这种不言而喻的压力，在我们的女神面前他能不望高而退吗？
      哦，我正奇怪来着，莹你晚上干吗还穿高跟鞋臭美着去跟不喜欢的人约会呢？原来是谋而后动，略施小计就不战而屈那男兵，这种心理战含而不露，妙绝了！
      莹就转过身来挥手捶打我们，我们闪开了，然后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很有一种智胜男生的快感。

茶江源

                              （五）
       我和琴替莹保守着约会的秘密，我们都成了她的密友。
       语文老师的同学是电视台的，准备到恭城采风，拍摄瑶族山歌对唱、古建筑及古民居、恭城油茶制作工艺表演等内容的瑶族文化专题片，事先委托老师物色几个会唱歌的女孩，老师就在班上挑选了莹、婷、娟和我，男同学则有有班长和L，星期天把我们喊去文化局排练对歌、做各种身姿造型展示瑶族少女风情，讲了一些要求。到了下一个星期天，就穿上瑶族服装去莲花笔山和朗山拍摄。到了笔山，就安排穿上高跟鞋的莹扮演城里来的游客跟河边的村民对唱山歌。莹对唱山歌时发挥极佳，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们这才知道她唱歌如此的出色。
      那天在笔山对唱山歌后，（参看《回忆在恭中的岁月之二：怀念那年月的单车》），我们接着去了朗山村观赏、拍摄古民居。
      进入朗山村口，便可看到一座文笔塔相似的尖状塔式建筑，那就是惜字炉。炉身为用大块的火烧青砖砌成，庄严耸立、端庄俊彩。上面记载的文字显示惜字炉建于清光绪十二年（1886年），已有100多年历史。
       进入村中，便可看到古香古色、流风遗韵的古民居群，那些古民居依山而建，坐西朝东，自北向南依次排列，形成一个长约两百米、高低落差的扇状建筑群。每座古民居看上去清一色的清水砖墙，砌筑工整细致、硬山风火山墙高低错落有致，艺术构件精美、花饰繁多，可以感受当年主人家的富裕、儒雅。

翠峰紫阳

看到写蜡纸那段，让我也想起小学时候帮老师也干过一回{:1_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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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穿过正堂大屋来到天井，古民居的艺术丰采逐渐展现出来，三进三开间带厢房的院落。两侧泗水房皆为木制，窗棂格扇多为雕花，连挑檐梁上的托峰都是刻麒麟瑞兽，花鸟虫鱼之类的雕饰，堂屋置有做工精细的神龛，供奉先祖神祇和土地财神。楼顶还置有斗八藻井，绘以太极图饰，古朴大方。正屋墙肩都有彩绘壁画，不仅有福、禄、寿、喜诸多的吉祥图饰，还有很多题词题诗和书法。更有意趣的还有反书。那些木雕工艺看上去精美绝伦，形象栩栩如生。用手一一摸抚，灰尘背后显现出来的是木雕原先金粉饰面的高雅和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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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记者让我们摆一些姿势，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拍摄后，就让我们自由游览。转过一个院落，莹想拍照，发现带相机的婷不见了，娟也不见了，就出院去找。她走的太急，高跟鞋在光滑的青石巷道上一滑，“啊哟”一声倒在石板上，班长忙跑上前去扶起她。莹见班长要扶着她走，就有些不好意思，忙缩回了手。只让我一个人扶着她走。
        老师说：你看你，穿着高跟鞋也不小心一点，伤了吧？莹脸红红的，表情很痛苦，嘴上却说：不要紧……
       我扶着莹，见她走路一拐一瘸的样子，就小声骂她：你真可以哦，脚都扭伤成这样了，还嘴硬！说得旁边的L不住笑了，班长则苦笑着摇摇头。





        

茶江源

                         （六）
      自从去莲花扭伤脚后，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笑的少了。
      我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琴，琴也有同感。我问了她是怎么回事，琴也直摇头。
      有一天吃过晚饭，我早早就到教室做数学题，作图作的不好，想擦掉重作，才想起忘记买橡皮擦了。我去莹的课桌打开她的文具盒准备拿橡皮擦时，发现里面夹有一张字条，我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偷偷展开了字条：
       心里好多话想对你说，下晚自习幼儿园南果园，能来吗？
       每个人的秘密都不喜欢被偷窥，连母女、父子、夫妻都不例外，何况是同学之间呢？一旦发现秘密被偷窥，双方都会十分难堪的。看了字条，我大吃一惊，忙将笔盒塞进莹的课桌，橡皮擦也不敢借用了。
      

茶江源

        让我惊异的是，班长看上去那么老实持重，却万万想不到他会给莹递字条约会，恐怕绝大多数同学都想不到。要是让同学知道了这个秘密，班里一定会像炸开了锅似的热闹非凡好戏连台。
        上晚自习时，莹来了。我就向她借用橡皮擦，她打开笔盒给了我。我暗地观察她的动静。她好像看到了字条，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下第一节晚自习时，琴把我叫到教室外，悄悄对我说：下晚自习后，莹叫我们陪她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我装着糊涂。
       去幼儿园南面的柑桔园。
        干吗呢？
       去见一个人。
       谁？
       莹没有说。
       又是约会吧？
      是，又不是。
      这回我真的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琴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末了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茶江源

  



       （七）
      果然，下晚自习后，莹就去了东门。那时恭中的东门外面是一条约三、四米的机耕路，对面是教具厂，教具厂的南面是县幼儿园，幼儿园南面是一片果园、水田。那晚月色朦胧，莹穿着平底鞋，走在前面。我和琴跟在后面约20米处，若即若离，走走停停。莹不说话。我和琴则在后面叽叽咕咕、偶尔也开怀畅笑。莹在果园附近停下了，好像在寻找什么。她这样大约磨蹭了好几分钟，没有人影出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就向前走，经过莹身边时，我故意问她：哇，原来是莹在这里啊！你一个人夜里跑来这干吗？
      莹说白天在果园边看书，丢失了一支钢笔。
      我就笑她，那你干吗白天不来找，晚上才来啊？
      莹说，刚刚想起来，就来找了。
      哦，我们帮你找吧！
     我们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找寻了一番，自然什么也没有找到。我们就说，没有钢笔呀，你也别找了，回去吧。
     这么晚了，你们去哪？
      我们到前面走走，回宿舍睡不着，散会儿步。
     哦，你们小心点，别踩着蛇，我再找找。
       那年月，蛇在夜间爬进学校咬死师生的事在县内时有发生。莹说到蛇，吓得我们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背脊凉森森的直冒冷汗。琴就回敬她：哦，知道了，你小心别抓着蛇啵！   
     我就忍不住想笑。
（未完待续）

习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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